第606章 金陵霸气黯然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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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6章金陵霸气黯然收
  
  “弘光皇帝有言,将军若能改弦更张,弃暗投明,里应外合,一举歼灭江右齐军,大丈夫功成名就,封侯拜相,千古青史,唾手可得也!”
  
  “此乃某平生所求!不过,贵使须留下一只耳朵,以免刘招孙起疑。”
  
  “惠大帅,不可,不要……啊!”
  
  早在弘光十五年春,督师阁部阮大铖西征前夕,便多次派出秘使前往南昌,劝惠登相改弦易辙,“建不世之功”。
  
  不过当时惠登相正率投降明军攻城略地所向披靡,自然对南明劝降没有任何反应。
  
  哦,唯一的反应是将朱常瀛派来的使者割掉耳朵和鼻子,没有把人处死。
  
  惠登相没有灭口的善举,不禁让南明君臣浮想联翩,让他们看到了这位“忠臣”身上存在的一丝反水可能。
  
  弘光朝廷在江西的最后存在——赣州大明督师万元吉——派出密使劝说惠登相反齐,还送去了一箱东珠和珊瑚。
  
  惠登相最终还是被南明朝廷的真情实意深深打动,当然,打动这位降将的最关键因素不是什么东珠珊瑚。
  
  “弘光皇帝屡有手诏,许公能以江西归明者,即举江西封公,亦尝达一二乎?”
  
  这样裂土封侯的封赏,是大齐和刘招孙不能给的。
  
  总之,惠登相心动了。
  
  促成惠登相二次反水的最关键因素,有两点:
  
  首先是江西巡抚和巡按对惠登相老家的废除私产行动,当然在当事人看来这等同于抄家。
  
  惠登相在江西,湖广积蓄多年的财富,被民政官“清理登记造册”,打包运往南昌、武昌等地府库。
  
  第二个因素是江西江南各地风风火火如火如荼的反对“禁缠足令”风潮。
  
  齐国颁布的“禁缠足令”在江西各地引起强烈反弹,上至知府县令耆老乡绅,下到贩夫走卒村夫匠户,都对这项“暴政”愤怒异常,一些有影响的豪右名士扬言:
  
  食可尽,头可断,血可流,足不可不缠!
  
  士大夫节操不能丢!
  
  饿死事小,缠足事大!
  
  一些先前隐居乡野,不愿与大齐合作的前明遗老们,突然复出,络绎不绝拜访惠登相府邸,如姜曰广等人,日夜劝说惠帅采取行动,“不可辜负江右民心”。
  
  加上南明将领何腾蛟反复劝说,惠登相终于下定决心,她在江西搞一把大的。
  
  起事的地点没选在南昌九江这样的通都大邑,因为齐军在这些重要城市驻兵较多,惠登相深知齐军实力,他不敢去触那个霉头。
  
  最后,造反的地方选在临川,时间定在四月十八日。
  
  之所以选在这里,无非三个原因:
  
  其一,临川位于赣南,距离福建相对较近,一旦起事,方便福建明军接应;
  
  其二,临川府城明军力量薄弱,只有不到一百齐军驻守,而且一半是辅兵;
  
  其三,临川服膺程朱理学教诲,百姓多知圣人之言,对禁缠足令暴政义愤填膺,对齐国怨恨极深。
  
  此时的江西巡抚、巡按,江西留守蓑衣卫等,已对惠登相暗中联络弘光朝廷的行为有所察觉。
  
  东林寺的静安法师——没错,就是吴霄联络的那个老和尚——完全掌握惠登相反水的罪证。他们将这些罪证呈报南昌,齐廷一直没有反应,章东让大家“稍安勿躁”。
  
  意识到计划暴露的惠登相,于广德元年四月十五日提前发难。
  
  惠登相设宴擒杀前往督促执行禁“缠足令”的江西巡按成学东、布政使卞龙尺,江西御史叶大成,并宣布反齐复明(成学东早有觉察,没有赴宴,逃过一死,其余两人皆殉国)。
  
  临川城内投降大齐的前明官员,“尽弃黑淄而换冠裳”,少数不愿追随反齐的官员被处死。
  
  危急时刻,江西掌印都司柳同春抛下妻儿家属,缒城而出,乔扮坡脚道人,星夜逃往南昌报告临川之变。
  
  远在南京,风雨飘摇中的弘光朝廷听到这个消息,立即诏封惠登相为豫国公,加封太子少保,让他统领江西军政大权。
  
  赣南其他三个府县投降的明军,也纷纷响应。他们或据城反齐,或毁城逃走,与临川明军汇合。
  
  早已等候多时的邓长雄第二兵团立即采取对策,调兵遣将。
  
  三月十八日,邓长雄派第一营、第二营,第三营为征讨临川主力,会同投降湖广明军马进忠一部三千人,蒙古骑兵两千兵马,朝鲜兵两千人,组成一万大军进逼临川。
  
  与此同时,抽调投降建州将领朱马喇、投降明将马国柱领兵暂缓对南京城攻势,在安庆同主力大军会合,已进至湖南的孔有德、耿仲明、尚可喜三部人马,暂缓南下,调头东进。
  
  三路人马,从北、中、东三个方向形成对叛军夹击之势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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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就在齐军大军压境,泰山压顶围攻临川前夕,明军内部却已吵得不可开交。
  
  惠登相召集一众旧部商议“北伐大计”。
  
  老部下们一致认为,趁齐军主力在镇江南京,湖广兵力空虚时,发兵越过洞庭而上,直捣江夏武昌,将长江齐军截为两段,断绝其粮道,与南京守军东西夹击,歼灭齐军,乃为上策;
  
  抢在孔有德等三贼进入江西之前,向西突击,占据岳阳,与何腾蛟等部鼎足相投,切断齐军对湖南、江西的联络,是为中策;
  
  挥兵北进,烧杀劫掠,将齐军逐出江西,是为下策。
  
  这样以来,各部齐军可以从容聚集,明军只能婴城自守,全无活络。
  
  和历史上大多数决策者一样,惠登相最后选择了下策中的下策。
  
  他独辟蹊径,充分汲取当年宁王叛乱时没有及时攻下赣州的教训,决定摒弃部下提出的上中下三策,继续向南,先攻下赣州,再集中兵力北进······
  
  这个令人窒息的骚操作,葬送了南明最后翻盘的希望·····
  
  三月十六日,惠登相亲率大军十余万水陆并进,溯江而上,于十九日进抵赣州城下。
  
  明军重兵围困赣州,驻守赣州的第二兵团右协副将徐启仁与十倍于己的明军激战于城北,寡不敌众,壮烈殉国。
  
  赣州总兵胡友生遂凭险扼守,不再与明军交战。
  
  此时对赣州齐军而言,即使是最近的援军也有千里之遥,赣州已经完全成为一座孤城。
  
  赣州城三面临水,地势险要,城墙坚固,易守难攻。守将刘武元、胡有升督促部将高进库、刘伯禄、杨遇明、贾熊等奋力顽抗。
  
  随着战事推进,双方相持不下,惠登相开始对自己“独辟蹊径”产生怀疑,越发举棋不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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