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要当花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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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云弹得从容,半点没出差错。
  倒是含秋虽然自信十足,心却不定。听裴云弹得不比她差,担心自己被压一头,心一乱,就弹错了一个调。
  吓出了一身冷汗之后,再不敢分神。
  弹完一曲看向妈妈时,教琴的虞妈妈果然阴沉着脸,拿起了戒尺。
  含秋跪到虞妈妈跟前,伸出双手领罚。
  戒尺头上开着条缝,一戒尺打下去,竹片夹着肉,扯起来时疼得钻心。
  只打了三戒尺,含秋就疼出了一身冷汗,手上留下了三道淤紫痕迹。
  “非但输了,还弹错了,你可知错?”
  “含秋知错。”
  “今日不许吃饭。”
  “是!”
  含秋受罚,其她的姑娘也心有凄凄,不敢再掉以轻心。
  “接下来比下棋吧。侍棋,你来比。”
  “是,赵妈妈。”
  赵妈妈专教棋艺,侍棋是她的得意弟子。
  有含秋的教训在前,侍棋不敢轻敌。
  棋盘一摆上来,就正经坐在一旁,抓起几粒棋子握在手里。
  “猜先吧。”
  “单。”
  “三,你执黑。”
  裴云执黑先行,一边下,一边观察侍棋的棋路与神色。
  她下得倒是认真,每一次都认真思量,棋艺却也只能算是不错。
  在青楼之中,或许可以算是佼佼者,但在从小精通这些的裴云面前,却不值一提了。
  眼界太短,没考虑全盘定数,只注重一时得失。这样的下法,开头还能看,可五十手之后,就会暴露布局的缺陷,输得一败涂地。
  下到第八十六手,侍棋脸色大变,投子认负。
  “我输了。”
  “承让。”
  侍棋并未正眼看她,也没理会她的客气之言,直接跪到了赵妈妈面前领罚。
  连胜两局,楼里的姑娘们脸色都变了,再不敢轻视,反而有了惶惶之色。
  含秋和琴和侍棋的棋也算是风月楼中的招牌之一,这些都是她们锦上添花,取悦恩客的本事。
  现在都输在了裴云手里,这地位怕是也要一落千仗。
  刘妈妈道:“该比书画了。玲珑,你来。”
  被点名的玲珑怯怯上前,既不似含秋那般嚣张,也没侍棋那般胸有成竹。
  向刘妈妈福了一福,道:“请妈妈出题。”
  “那就以风月为题,作画题诗,一个时辰为限。”
  玲珑领了题,便铺纸作画。
  裴云一边磨墨,一边思索着构图布局。
  作画是她的强项。她担心的不是画不好,而是画得太好,被人认出来。
  墨磨好,纸铺就,她也没动笔,而是扭头去看玲珑画的。
  玲珑已经在勾勒大局了,依稀可以看得出来她画的是山林夜色,一轮皎洁明月当空。
  刚看了两眼,玲珑的侍女就移了一步,挡在了画前。
  “姑娘有这个闲功夫偷师,还不如先落几笔。时辰到了还没画完的,可要算输的。”丫鬟毫不客气地说道。
  “不急,画得完。”裴云说完,就开始慢悠悠地调颜料,依旧没有动笔的意思。
  等到时间过半,她才提笔在宣纸上挥洒。
  她画的是夜半江水,天上一轮明月,水中一轮明月,碧波辚辚,碎了月痕。
  一人倚于江畔阁楼之上,望着月色,唇微启,似在吟诗,似在感怀。
  画面无过多的粉饰,寥寥几笔,便出了意境。
  画毕,提笔题字,写了几句张若虚的《春江花月夜》。
  “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,滟滟随波千万里,何处春江无月明。”
  写完搁笔,一个时辰还没过完。
  刘妈妈早在她画到一半之时,就盯着她的画瞧,待看她题完字搁笔,便道:
  “不必画了,是玲珑输了。”
  玲珑的画正要收尾,还差几笔就要画完,听得刘妈妈这话,手一颤,差点在画上戳出一个墨点。
  回头一看,见裴云的画已经画好,意境悠远,画的是江月,但楼上吴带当的立着的那人,却是勾画得栩栩如生。
  还有那题字,写得风骨卓然,便知自己便是拼尽全力,也写不出这样好的字来。
  颓然放下笔,道:“是我输了。玲珑甘愿领罚。”
  跪下领了三戒尺,被丫鬟搀到一边。
  最后,庞妈妈说道:“琴棋书画都比了,还得再比一场跳舞。这里是楼子,不是家中,做的是卖笑的生意,光会这些可不行。霓裳,你来和她比。”
  姑娘们中已有人窃窃私语。
  霓裳施施然上前,对庞妈妈道:“妈妈,容霓裳先去换身衣裳。”
  妈妈点了头,霓裳便上楼去了。
  “我也要换身衣裳。”裴云道。
  庞妈妈看她一眼。
  “你也去吧。”
  “我带她去。”青兰上前说道。
  妈妈点了头,青兰便带着裴云上了楼,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  姑娘们看青兰的眼光酸了起来,在背后窃窃私语。
  “这青兰,还真是不死心。才来了一个有点本钱的就舔着脸往上攀,好不要脸!”
  “还不是指着这位新来的官家小姐成了台柱,帮她谋个出路呗。也不想想,落了难的官家小姐,就是再有本事,也是个奴籍贱身,能好到哪里去?”
  “那可未必,要是新来的成了花魁,兴许真能够混出个头来也说不定,青兰攀上了她,说不得也要鸡犬升天了。”
  这话声音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。
  她们这些小心思,妈妈们向来是不管的。但落在之前落败了的三个台柱耳中,就尤其刺耳,心中对裴云的敌意也愈发浓烈。
  青兰带着裴云进了房,给她寻了件自己的舞衣来。
  “这是我的衣裳,比不得霓裳的好,但也能将就着穿。你今日出了大风头了,楼里的四大台柱你一口气赢了三个,她们四人之中,霓裳虽然看着宠辱不惊,实则是最傲气的,恩客也是最多,最有身份的。你若是赢了她,她必定会盯上你,处处与你较劲,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。”
  “你的意思是,让我故意输给她。”
  “那倒也不是,我只是提醒你一句罢了。这楼子里关系复杂得很,里头的门道说也说不完,要想过上好日子,也没那么容易。你若是赢了霓裳,四位妈妈必定会对你高看一眼,把你往花魁的位置上捧。要想谋个好出路,脱了这奴籍贱身的命,你就得当了这个花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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